144 诡计设陷

事。”

    项烈司并未注意到宣长昊些许心不焉，说了几句闲话后，他便再度离去。走出书房时候，他意外地看到前方廊亭内，女儿正和明华容说话。项绮罗背对着他，他看不清女儿表情，但见明华容是微笑，便以为她们聊得很愉，遂加重脚步走了过去：“绮罗，原来你认识明小姐？”

    平时项绮罗听到父亲声音，一定会转过身来看着他然后再说话，但这一次她却一反常态，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，过得片刻才略显僵硬地说道：“明小姐兰心慧质，一方回文锦名动帝京。当日我也曾参加过宫宴，自然识得。”

    项烈司尚不及说话，明华容便先笑了一笑，说道：“项小姐谬赞了，不过是长公主殿下抬爱罢了，我可当不起这虚名。”说罢，她向项烈司欠了欠身，道：“见过项将军——民女还有些事，请恕我先行告退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，明小姐请自便。”对于这个外表柔软但果断聪慧小辈，项烈司颇为欣赏。见明华容走时，项绮罗全无反应，不禁略带责备地说了一句：“绮罗，明小姐走时你也不客气一下。”

    这时，项绮罗终于掩饰好了所有情绪，若无其事地回过身来：“父亲，我与明小姐一见如故，她不会意这些虚礼。”

    项烈司知道这女儿进退得宜，识礼数，当下便也不再苛责，兴致勃勃地转了话头：“绮罗，我将你提议报给陛下了，陛下果然同意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。”闻言，项绮罗双眼立时又有了神采，刚才与明华容针锋相对那些不，立即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她刚想问一问父亲，宣长昊听到是自己出主意后是何反应时，却听项烈司又低声说道：“花朝节那天你也入宫吧，陛下虽然点头了，我只怕他到时候又反悔。届时若有必要，你记得对明小姐提点几句，我也会找机会去见陛下，量劝劝他。明小姐爹虽然很……但她是个不错丫头，难得陛下也中意她，若能留后宫，无论对陛下还是对她，都是一桩好事。”

    他边说边走，片刻之后，才发现身边没有人，不禁奇怪地回身看去：“绮罗？”

    数步开外，项绮罗恰好迎光而立。逆着阳光，他看不太清女儿神情，只能听到她声音有些古怪：“陛下说过——中意她？”

    “以陛下性子，当然不会和我说，不过据我看来，不离十。”项烈司并未意这点异常，径自兴致勃勃地打算着：“陛下待燕初情深意重，可惜燕初没那个福气，早早便去了，陛下也因此一蹶不振，直到近才好转了些。若这明小姐真能陛下彻底振作，可谓是功臣哪。不过，她家道中落，宫内只怕要吃亏这身份二字上。不如等她和陛下事定了，我便认她做干女儿，届时——”

    “父亲！”

    言犹未已，他忽然听到女儿撕裂变调声音，不禁有些奇怪，又有些恼怒：“绮罗，你今日是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意识到自己失态，项绮罗闭了闭眼，强行捺下心头怒火，哑声说道：“没什么……我有些不舒服，想到相识宫女那里略歇一歇再回家无敌唤灵TxT下载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项烈司闻言一惊，连忙走上前去，观察女儿脸色：“哪里不舒服？严不严重？不如我现就去请个太医——”

    项绮罗别过脸去，躲开父亲打量目光：“多谢父亲……只是一点点不舒服而已，略歇一歇就好了。父亲您还有事，就先回去吧，我稍后便也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知道女儿素来有主意又行事稳重，项烈司便不曾多心起疑，叮嘱了她几句，又亲自将她送到所谓相识宫女那里，才自行离去。

    “项小姐，您怎么了？”待四下无人后，那宫女焦虑地看着坐椅上，支颐闭目项绮罗。她赫然正是那天遵从项绮罗吩咐，借故到长公主处打探明华容消息人。

    此时见项绮罗一副神态倦倦样子，她只当项绮罗是真病了，刚要过去倒茶，冷不防却被项绮罗一把攥住了手臂。

    对着那宫女惊讶目光，项绮罗一字一句说道：“十日之后，长公主处会有小宴，届时你必须——”

    她细细嘱咐了许久，直到那宫女再三保证已完全记下，才满意地离开。踏出宫门之际，她回头又看了一眼重楼掩映深宫，明明隔着无数宫墙楼阁，她却仿佛当真看到了明华容一般，眼神刹那间变得锐利如锋，怨愤无比。

    明华容。她心内默默说道，不管陛下待你如何，你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明华容正织房内挑选宫人们买织线。似是心有所感一般，她抬头向外看了一眼，然后便继续与宫女闲话：“姐姐是说，花朝节时公主殿下要设宴延请诸家小姐？”

    “是呢。其实以殿下性子并不喜欢这些，但因为陛下难得开一次口，她便也同意了。不过，宴会不会设清梵殿，大概会挑一处花草繁盛地方吧，毕竟花朝节主要是祭祀高媒神，不适宜殿下清梵殿呢。”

    高媒神传说是掌管生育与婚姻女神，喜欢繁花盛开处游赏玩耍。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就演化出了闺阁少女花朝节祭祀女神，以求将来婚姻美满，多子多福习俗。

    不过，即便是后宫没有其他身份足够尊贵女子，让长公主这般清修居士来参与这种节日，未免也有些不合时宜，难怪长公主听到皇帝派人过来转达话后就有些不太高兴。刚才前去劝说宣长昊项烈司军旅出身，多半不了解这些闺中习俗，这主意多半是他女儿项绮罗所出吧。但项绮罗向来是个很妥当人，从她上次借杜唐宝之手不着痕迹地对付自己，就可见其城府之深，她应该不会蠢到将长公主居士身份给忘了。

    想到这点，明华容挑捡丝线动作不觉缓了一缓：长公主宫内地位尊祟超然，纵然没有实权，却也是不能轻易开罪。似项绮罗这般明知故犯，那必然是有一个很重要目，为了这目，她不惜开罪长公主——

    再想到刚才离开书房时，项绮罗忽然拦下自己，语气酸酸地说些人贵自知之明之类话语情形，明华容目光愈发深幽。因为瑾王之事前，这两天自己也隐约听到了宫人议论与躲躲闪闪打量，所以一开始她本能地以为，项绮罗之所以态度反常，是因为她心仪瑾王之故。但转念一想，却又不对：项绮罗设计陷害一事，发生瑾王向自己示好之前，她对自己敌意，应该不是从近才开始有。

    但，无论明华容如何回想，也记不起来自己曾何时何地开罪过这位将军府小姐。

    不过，纵然不明所以，也不代表她会束手待毙。若项绮罗还要再度下手，那么花朝节会是好机会。那天宫中肯定会来许多人，龙蛇混杂，易动手，届时自己需得万分小心才是。但坐等别人下手并不是她风格，或许她可以利用某些契机，将项绮罗逼到死角……

    一念及此，明华容微微一笑，纤长手指卷成捆束丝线上慢慢滑过，眼神却大有深意，宛若挑选可用棋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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