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地面上呕吐出来的秽物清理干净。
待她睡着时,他打电话给了家庭医生,询问原因。
医生听完大略情况后,大概得出了一个结论:压力过大,心理压抑抗拒所致。
他挂下电话后,注视着床上的人,久久转移不开。
该如何去舒缓她心里的压力呢?
不敢再给她用药,询问了几个食物的方法来进行缓解,但愿可以起效。
早上,给她吃粥,吃完还不见什么异样,可是没多久还是吐了,吐得厉害。
最后没法子,只能尽可能喂她喝些牛奶。
何姿静静地坐在窗边的墙壁下,坐在射进来的那片光影里,任由缓慢的音乐在时间里流淌着。
白色的鸟儿又飞来了,在窗台外叽叽喳喳地唱着欢快的歌,不久又扑扇着翅膀飞走了,成群结伴。
好像好久没看见过彩虹了,彩虹是什么颜色的呢?
下午一点,傅施年独自驱车前往君喻约定的地方赴约。
较为幽静的咖啡厅内,典雅精致的一个包厢内。
他到时,君喻早到了。
面前桌上放着一杯黑色的咖啡,他招来了侍者,也点了一杯咖啡,不加奶不加糖,现磨的。
“你以前好像只喝茶的。”是他先开口的,分不清意味。
君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看了他一眼,“人都是会变的。”
“说得不错。”他的咖啡来了,光是闻着味道都是满嘴的苦涩,更别提喝下口了。
时至今日,苦竟然成了味觉中主要的不可缺少的滋味了,成了一个人的主调。
可是,谁生来会喜欢苦呢?
谁都不会喜欢的。
“何姿不见的这五年里,你在她身边。”这句不是疑问,是彻底的肯定一定。
他回答地也大方,“是。”
“把她还给我。”开门见山,连拐弯抹角都省去了,不躲不闪直直地盯视着他。
傅施年嘴角上扬,“她是一个人,活生生的人,不是属于谁的所有物,又哪里来归还之说。”
很明显的意思了,他不会同意放手。
他笑了,笑得极其讽刺,“活生生的人,她还有活生生吗!五年后,她从一个明媚如花的女子成了一个患了重度抑郁症的卑微女子,终日生活在恍惚中,这就是你说的活生生?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?”
那样一个骄傲温婉的女子,绽放着璀璨的光辉,怎么会有勇气看见今日自己的这副模样,这一点都不亚于凌迟处死。
不用说,这一句话刺痛了傅施年的心了。
“你光说我,那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?你现在才来找寻她,在她病情最严重的最初几年里,你在哪里?五年前,T市报纸满城风雨闹的都是关于你的新闻,你知道她看了报纸是什么反应吗?她说,挺好的,这样也好。”
确实,他在知道何姿消息后是有太多太多时候埋怨自己的了,为什么不早些年来寻她呢?只是想着何姿冷静理智,就算离开了他,一个人也不会委屈了自己,所以他觉得她安好便好。
哪里想得到此时这样的结果!
若不是在酒宴上偶然得知,他们之间还要错过多少年啊?还有多少年可以错过?说句不好听的话,百年之后,他都闭不上眼睛的。
“我爱她,只是在爱的路途中走得比你慢一步而已,所以我不会把她给你。”他回答地斩钉截铁,毫不犹豫,是的,不会还的。
“那我不介意使用其他特殊手段。”他檀口轻启,说出的话竟如此逼仄,步步紧逼,眸色阴冷。
“那我只好在此静候佳音了。”他不惧不怕,直视着他。
这场谈话注定会不欢而散,傅施年率先起身离开了。
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,到后面的反目成仇,他们注定就不是做朋友的料,便只能做了敌人。
而且还是深深扎根在心底的敌人。
咖啡凉透了,却还是端起喝了一口。
桌上的手机响起,他看了一眼发亮的屏幕,接了起来。
“喂。”方才的戾气减了不少。
电话是傅念晴打来的。
“君喻哥,我如今人在美国,听别人说你正好也在,有时间见个面吗?好久没见过面了。”她问道。
“我还有事。”他回答得很简便,短短四个字。
傅念晴是失落的,但也不好强求,“那好吧,工作之余你也要好好好保重身体才好。”
“嗯。”他应道,很快就挂下了电话。
傅念晴如今已经是一名在业界小有名气的注册会计师了,又有傅氏在身后做坚固的靠山,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,业绩在人前风光无限,很是出色了。
随后,他又拨出了一通电话,打给律师咨询。
在包厢中又待了一会儿,才离开。
傅施年在路上驱车回去时,碰巧遇上了也正要往他别墅去的母亲和妹妹,之前也从未在电话里打过招呼要来,此行来得突然,似是在突击检查。
“怎么来了?”他在门口下了车,问道。
傅念晴从车上下来,仰头观赏着他别墅四周的景色,种的花草很是好看,“自然是来看你的。”快步走上前去,走进大门,“以前你不是不怎么喜欢种花花草草的吗?”
“现在喜欢了。”他低头看着那一盘盘清雅的茶花,难得的露出了笑。
她很喜欢,他爱屋及鸟、
傅念晴是很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兴趣和爱好的,早已见怪不怪了。
进了别墅,她径直朝楼上走去,“听妈说,你有了喜欢的女人,那人是谁?在哪呢?”她很好奇,在楼上走廊上左顾右盼着,开门走进客房看了看。
“她不在这里。”他说谎了。
他现在还不想让她们知道何姿的存在,时机还未到。
傅念晴很不相信,听人说,她哥哥几年来极少去公司了,工作都是拿回来在别墅里完成的,若是搁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,他是那么注重工作的一个人,那么剩下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了,就是别墅里藏了他喜欢的女人,除了这个,再也想不出其他可能了。
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事也不是没听说过,然后对那个女友就更加好奇了,是什么样的人,有这么大的能耐,可以紧紧牵住她哥哥这样的人。
她不放弃,还在寻找着。
很想揭开那个神秘女友的面纱一探究竟。
“下去吧。”他在一旁开口说道,准备拉着她的手下楼。
傅念晴怎么肯就这样半途而废?
楼下的傅母突然大声地叫了叫傅施年,叫他下来,一不留神,傅念晴就挣脱开他禁锢的手掌跑走了,他回过神急忙追了上去。
她直直地跑向了东面那间向阳的卧室,跑得很快,脸上露出得逞的笑。
用手拧开了门把,一把就推开了房门。
傅施年已经来不及去出声制止了,晚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