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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九章 胭脂巷里最风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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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随即她一个转身,并没有再逃,隐在了墙角后。

    风声连响,有人追了上来,看见了那个血手印,停了停,道:“向南去了,追!”

    一群人匆匆向南而去,带出一阵血气隐隐的风,君珂舒了口气,从墙后转了出来,这群人今晚既然做到这个地步,一定不会善罢甘休,必得要在这八大胭脂巷里解决掉自己和纳兰君让。她还得逃。

    但在逃之前,也必须休息一下,包扎包扎伤口。

    隐约似乎又听见风声,敌人太多,各处都有,但寻常妓院又不敢投奔,这么个鲜血淋淋奔进去,人家一声尖叫就等于自投罗网,君珂来不及思考,一转头看见对面有个窗口,白墙黑瓦一户人家,别出心裁挂一节带莲花的莲藕,不似妓户风格浓艳,二话不说奔过去,一头撞进了窗子里。

    “哗啦”一声她掀开窗户,单手一撑跃进室内,足尖一点已经站直,室内没有点灯,君珂却没有看不见的问题,目光一转已经看见床上帐子微微蠕动,她掠过去,一把掀开帐子——

    “呜……”

    一声含糊的低叫,不是惊吓,倒像是好事被打断的不满呢喃,帐子内衣衫不整、姿容娇媚的女人,正骑在男人身上,嘴里还叼着他的胸,被君珂一惊,偏头一看,啪嗒一声,叼着扯起的宝贝儿粘着口水掉落,身下一直闭目陶醉的男子,立即发出一声销魂的呻吟。

    君珂唰一下放下了帐子。

    正转身要走,忽听门外不远处有衣袂带风声,君珂脚跟一转,唰一下又掀开帐子,一把将那正准备下一波咬咬攻势的女子掀开,一个手刀砍昏那男子,道:“床下咬去!”

    那女子抬起头,分外嫣红灵巧的嘴,正是柳咬咬。

    她原本有惊吓之色,看见君珂,怔了怔也认了出来,道:“是你?”

    君珂原本也打算一个手刀劈昏她,此时认出是熟人倒不好意思了,自顾自将那男子拖下来塞到床底,将纳兰君让往床上放,纳兰君让疼痛未去浑身酥软,意识却还清醒,挣扎着道:“不要这床……”

    “哪来那么多臭规矩!”君珂理都不理,将他往床上一搁,柳咬咬好奇地探过头来,问:“他怎么了?哪里受伤了?需要我给咬咬吗?男人们都说,哪里痛,哪里痒,我一咬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行啊。”君珂撕着床单给自己包扎伤口,随口道,“你咬吧。”

    突然觉得诡异的安静,某个难搞的人怎么没发出抗议?一转头,发现太孙殿下气晕了……

    君珂这才想起来自己回答了什么,耸耸肩,也没当回事,像纳兰君让这种人,太迂腐太古怪,会丧失人生很多乐趣的!

    她只是在犹豫,自己该钻到床下还是在床上?在床下,怎么放心把纳兰君让交给柳咬咬?在床上……这个这个……

    柳咬咬突然道:“帮个忙。”随即爬下床,拖出那男子,君珂愕然看她,柳咬咬道:“你是被人追杀是吧?别这么把人藏在床下,追兵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探床底,不过这人瘦,可以绑在床底。”

    说着找出女子荡秋千的丝绳,让君珂帮她把人绑在床底,床边有三寸宽的挡板,中间是个凹陷,正好可以绑下一个人,这个男子又分外单薄瘦小,绑进床底还没超过那个挡板。

    随即柳咬咬爬上床,道:“我得在床上,我在才没有人怀疑你。”

    君珂想想也是,柳咬咬名动京城,她在才是可信的招牌,可是三个人在床上,敌人真的闯进来搜,必然要将脸一一看过,而且三个人在这床上无论怎么睡,都显得太挤,瞒不过别人眼睛,怎么办?

    柳咬咬也在皱着眉头,觉得这是个难办的问题。君珂看看床板,柳咬咬这床很特别,床侧上下都有挡板,垫着厚厚的褥垫和金丝草席,这姑娘似乎特意要营造一种如在云端旖旎松软的情境,床垫得人睡上去就陷下去,君珂看着厚厚床垫,心中一动,忽然跳下床,大力抽出底下的厚厚褥垫,只留下薄薄的金丝草席。

    这一抽,床立即塌下去好多,足可以再睡下一个人,君珂一边让柳咬咬把褥垫收起,一边把纳兰君让放好,这一移动他的身子,突觉手上粘腻,低头一看都是鲜血,这才发觉不知何时纳兰君让也受了伤,再挨自己一拍雪上加霜,难怪衰弱成这样子。

    君珂低头看看纳兰君让,眼神有点犹豫,然而耳边听见衣袂带风声越来越紧,敌人们一直周边撒网,算准他们走不出这块方圆,在这附近巷子里搜不着,很快就会转入可疑的民房来搜查,也只能事急从权了。

    她将纳兰君让在金丝草席上放好,皇太孙身躯高大,却身形精炼,睡在去了褥垫的床上,不显得很占地方,随即君珂一把撕下他的面具,戴在自己脸上。

    正在此时纳兰君让醒来,一睁眼还是粉红帐幔的妓院床上,大惊失色挣扎欲起,君珂一把按住了他,纳兰君让看见她的脸先是愣了愣,随即反应过来,立刻道:“你干什么?我不要你牺牲自己……”

    “谁替你牺牲哪。”君珂在他耳边笑道,“皇太孙的命是命,我的命就不是命?你别管,不要乱动,乖。”

    她和纳兰君让因为身份地位限制,和一开始的误会,很少有什么平和无碍的交流机会,此刻心中歉疚,语气带了自己都未曾发觉的软语温柔。

    软语微笑的少女,眼波盈盈,俯下的脸在逆光里线条柔美,耳后还生着少女才有的金色的茸毛,看得人心中柔软,她在他耳侧低语,一截雪白修长的颈项流水般勾勒在夜的暗影和他黑色的瞳仁里,唇齿间带着淡淡的玉兰香气,热热地拂在他耳侧,隐约一线领口因为动作过激无意中扯开,衣襟一荡,从他的角度正看见一抹微微贲起的雪白……纳兰君让心中砰地一跳,急忙转开了眼光。

    他刚转开眼光,君珂便往床上一爬,顺手拿起床边那男子的外袍,披在身上。

    柳咬咬此时也爬上床来,纳兰君让一惊,君珂冷喝道:“想和我一起死就说话!”

    她语气冷厉,表情却温软,鼻尖上还冒着晶莹的汗,在昏暗的室内一闪一闪,纳兰君让一生未曾被人呵斥,下意识要反驳,然而看见那细碎汗珠,突然便沉默。

    柳咬咬看见君珂已经换了张脸,愣了愣也明白了,这些混迹京城的红牌,最是见多识广,嘻嘻笑道:“你是要假扮男子和我咬咬么?真是聪明,不过你别把他搁在一边啊,会看出还有一个人来的,你得坐到他身上,嗯,快坐。”

    君珂:“!”

    纳兰君让:“……”

    君珂正在犹豫,忽听门边风声逼近,有人低低道:“这墙下有蹬擦痕迹,看看这家!”

    君珂一急,二话不说,翻身坐到了纳兰君让身上,柳咬咬眼疾手快拖出一床被子将两人盖住,自己跳上床去,将外衣一扯,顺手将君珂的外衣也一扯,露出一部分颈部肌肤,一偏头就咬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啪。”

    所有动作刚刚做好,窗户已经开启一线,几条人影无声落地,足尖紧绷,柳咬咬“浑然不觉”,咬得欢快。

    君珂一点也不欢快!

    她一点也没想到,柳咬咬名动京城的咬功,居然牛掰到这程度!

    只是她那红唇白齿地一咬,还是个女子,君珂便觉得浑身一紧,从被咬处开始,沿着脖根向下似有热流一线滚滚延伸,窜入四肢百骸,浑身经脉都似过了电,抽风似地一缩再一松,连心腔子都似瞬间被人一捏一放,战栗闪电般袭遍全身,周身肌肤,都起了一层细密的突起。

    她身子一颤,掌心滚热。

    而她身下的纳兰君让,也不欢快!

    万万没想到君珂突然睡到了他身上,纳兰君让来不及抗议或反对,已经被君珂压身,她身子并不重,自然也注意了不要压在他的重要部位造成二次伤害,但就是因为这样偏了半个身子的相压,两人的腿不可避免地绞在了一起,夏天衣裳薄,隔一层薄薄的绸缎衣衫,感觉得到她肌肤的热力,像一波波灼热的熔岩在煮沸着他的意志力;感觉得到女体的美和流畅,腰是细的,臀是饱满的,腿是长而笔直的,像整块美玉琢出来的玉瓶儿;感觉得到练武女子的身形柔韧,肌肤弹性十足;感觉得到淡淡的洁净的玉兰香气,在密不透风的被褥里越发浓郁不可逃避;更感觉得到她因为柳咬咬那一咬发出的颤栗——她的每块肌肤都似在呻吟颤抖,那种内心里的舒畅释放的快感,也似通过她肌肤表面的细密突起传递到了只隔薄薄衣衫的他的身上,他几乎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肌肤也在慢慢走向滚热,也因为她的战栗而微微战栗,甚至也因为她皮肤的细密突起开始起了变化,更重要的是,某处,在他以为经受那要命一拍,以后保不准有功能障碍,最起码现在肯定欲振乏力的某处,竟然在这样传递一般的战栗里,奋发了!

    纳兰君让一瞬间便出了一身汗……

    君珂察觉这样的变化,该会如何地轻视他!

    此时若是纳兰述,乐得被压;若是沈梦沉,保不准还得恶意蹭蹭,以“加强对某人定力的考验”,但偏偏是纳兰君让,一板一眼的皇族典范,中规中矩的禁欲教徒,此时遭受的熬煎,胜于让他闹市裸奔。

    这份熬煎里更有一份担忧,担忧君珂因此认为他装样——那么凶狠的一拍,连纳兰君让自己当时都眼前一黑心说完了,万万没想到,老二竟然如此争气。

    争气得实在不是时候……

    纳兰君让浑身滚热,正在最难熬的高峰,突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。

    血腥气近在咫尺,他眼睛一转,便看见君珂藏在被子里的那只受伤的手。

    君珂受伤他并不知道,那时他正陷身于昏天暗地的疼痛中,此刻才看见君珂的伤口,因为一番动作,君珂草草包扎的布条已经散落,伤口近乎狰狞地展现在他眼前,久经战阵的纳兰君让,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出这是剑锋割裂的伤,只是那伤口比寻常剑锋割裂更深,整个虎口裂开深达几分,险些要露出白骨。

    看到这伤口的一霎,纳兰君让浑身一冷,刚才的灼热和难熬,顿时如退潮的海,消失无踪。

    这是君珂为他受的伤,和他的弃剑相比,君珂当时要挽回杀手的难度更高,她吃的苦,不比他少。

    然而她一声不吭,负他逃亡,鲜血洒了一路,至今还在挣扎求生。

    纳兰君让想起小村外掳她的初见,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神恶狠狠;想起燕京酒宴上她得罪贵族为他所弃,她眼神里渐渐暗去的星火,取而代之的失望。

    那样的神色,深深镂刻在他心版,午夜难眠,时时想起。

    他自认为未曾对她很好,倒有错处不少,她却未将他的亏欠搁在心怀,只愿记着他的好。

    在燕京倾轧暗杀里冷去凝固的心思,在这暗夜少女身下轻轻涌动,由沸热而终于沉静,却更亘古持久。

    君珂并不知道纳兰君让的煎熬和变化,她一门心思在和柳咬咬咬来咬去。

    一边咬一边肚子里暗骂——纳兰君让你得赔我!姑娘我为了你,蕾丝都做了!

    掠进来的杀手,看见的就是这么旖旎香艳的一幕,柳咬咬衣衫不整地骑在一个少年身上,嗯嗯唔唔地咬着他的脖子,少年微微偏头,单手撑床,揽着柳咬咬半露的香肩,只露一个面容普通的侧面。两人都十分投入,浑然不觉有人潜进。

    杀手的黑面罩下,露出一个失望的眼神。

    柳咬咬他认识,那张嘴谁也假冒不得,而那少年也很明显不是皇太孙,身骨纤细,符合燕京贵族少年的特征,却和皇太孙相差太远。很明显这两人不是他们要找的人。

    一个杀手奔到衣柜前,翻开可以藏人的衣柜;另一个杀手窜到床前,“哧”一剑对床底刺出,随即收回,对手下摇摇头。

    君珂心中一紧,暗赞还是柳咬咬有经验。

    这声剑风响,两人才似惊觉。柳咬咬将脸大力转向杀手,一脸惊骇。君珂却急急转头捂脸,像是怕被人发现般躲藏。

    杀手反而没什么奇怪的——嫖妓终究不是什么光彩事,这位想必是燕京哪家公侯的少爷,怕被人发现而已。这么一来他们更没有心思杀人灭口——柳咬咬太有名,结交的公卿贵族太多,她死了会过于轰动,不利于暗杀,何况这里还有王侯子弟,更不适合下手。

    狠狠盯了柳咬咬一眼,用眼神示意她不得乱叫,领头的黑衣人,带着其余人慢慢向外退。

    君珂刚松了一口气,忽然走在最后的一个黑衣人,鼻子狐疑地嗅了嗅,喃喃道:“怎么有点血腥气?”

    黑衣人转过头来。

    君珂心中一紧,藏在被褥里的手指,无声在被褥中摸索,寻找着她的剑。

    手指很快触到坚硬的剑柄,还有一个人滚热的手——纳兰君让将剑悄悄推了过来,两人手指相触,君珂要让,纳兰君让却没有避开,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。

    君珂心底一惊,心想皇太孙是不是发烧了?还是在妓院睡上一睡,突然开窍懂得调情了?不过他会调情?还是发烧了吧?

    被底一霎风情,上头黑衣人狐疑转头,君珂浑身绷紧做好应战准备,柳咬咬突然羞涩地笑了笑,捂了捂肚子。

    那几人一愕,柳咬咬又含羞指了指窗台下。

    几人这才看见,窗台下晾晒着刚洗干净的月事带。

    “晦气!”领头黑衣人低低骂一声,看看室内,二话不说转身便走。

    黑衣人转眼退尽,剑光一闪没在黑暗里。

    君珂松了一口气,此时才觉得浑身发软,后背汗湿如被水洗。

    然而这长夜还没过去,这些人只是暂时打消怀疑离开了这里,外面必有天罗地网,对方既然出了手,又确定自己两人受伤,势必要趁着今夜千载良机,将自己两人留在这八大巷的烟花里。

    一遍搜不着,回头再想想,这些人必然会有所怀疑,再来第二遍,此地不可久留。

    君珂爬起身,正要扶起纳兰君让,他已经迫不及待自己坐起,君珂惊讶地看着他,道:“咦,你怎么这么多汗?”

    纳兰君让垂下眼,决定不能理会这个没心没肺的。

    此时君珂才看见他背后的伤口,狰狞的一道剑伤,皮肉翻卷,想必是先前两人自相残杀然后各自挽救的那一刻,被人所趁造成。此时他一起身,室内顿时充满浓郁的血腥气,君珂叹口气,心想这里真的是不能再呆了。

    帮助纳兰君让包扎了伤口,双层布条紧紧勒了三层,地面上落了一摊血,她的和他的,混杂在一起,分不开。

    柳咬咬探头对外望了望,忽然对外头招招手,道:“安妈妈你来一下。”

    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来到窗边,这女人身架高大,一眼看过去比寻常男人还高壮,挎着个巨大的篮子,大概是早起要去买菜,在窗边笑嘻嘻站定,道:“姑娘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这妇人嗓子也粗。君珂见她出现,心中一惊,不知道柳咬咬要做什么,急忙拉了纳兰君让避到帘子后,一眼看见地上血迹显眼,又是心中一跳,暗悔刚才没及时处理掉。

    听见柳咬咬趴在窗台上,对那妇人道:“安妈妈你等一下,我今天有想吃的东西,不过名字我突然忘记,我想好了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那妇人也便笑嘻嘻站在窗边等,柳咬咬探身在窗台,望着黎明前最黑暗的天色,听着风声里来去搜寻不休的衣袂带风声,忽然身子向前一扑,放声大叫:“救命啊!救命啊!有人闯进了我这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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